「三十」

果戈里那转播出来的现场视频当然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的，那些哥谭市民虽说是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吧，也不至于一点儿感触都没有，要知道，这一个晚上先是小丑的又一次威胁在先，又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炸了刚刚修建好的阿卡姆在后，而小丑的威胁似乎就这样被化解掉了，因为一晚上除了阿卡姆，没有哪儿又一次发生了那种爆炸的现象。

虽然如此，也不妨碍民心继续惶惶，更不妨碍他们又一次心大地遗忘了这些恐怖的事件，继续在这个黑暗的城市当中生活下去。

而果戈里也是的，越发看不明白费奥多尔到底要做到哪种地步，原先所计划的一切才能够全部实现，于是他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看着眼眶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的青年正手速极快地敲击着自己面前的键盘。

“所以我接下来——还要去做些什么呢？”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像是专要去吸引青年的注意力，亦或者单纯地发泄自己那没完没了的精力罢了，又或者说，果戈里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要这样说的话，倒也没有那么确切，他不过是暂且放下了自己想要去追求的事情，于是转而又好像变回了曾经的模样而已——一直以来，他都还是那个喜爱者惊喜的魔术师罢了。

“暂时不需要你再做些什么了。”费奥多尔头也没回地这样说道，哪怕这件事情当中没有果戈里的参与，也不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他的心里可是门清儿的，昨天那一场爆炸就足以引发这座城市居民的疯狂，而阿卡姆再次遭受如此巨大的袭击，也会进一步诱发那些逃出来的罪犯的犯罪欲望，与此同时，西格玛和涩泽龙彦那边再简单透露出来些许情报，安排他们在同一天进行各种各样的破坏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恐怕到时候就要麻烦那个阿卡姆精神病院再度贡献一下了，而且啊，现在那家正在运营着的赌场也要一并清理掉，不能够留下任何一点证据。

至于他——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消失掉的一只老鼠，可不会有人去多加在意的。

果戈里撇了撇嘴，只觉得费奥多尔现在这样的反应颇为无趣了一点，当然他很清楚，自己继续搅合进去也不会对结局有多大的影响——不过，他倒是可以加速那个局面的产生不是吗？要是现在回去的话，恐怕原本不太相信自己的蝙蝠侠也会误以为他的确是在帮忙？毕竟——他可是完全把那个假冒伪劣的小丑埋藏着的炸弹全都找了出来，并且凑到同一个地方让它爆炸了呢。

果戈里也是不无恶意地想着，恐怕这一次也会让那个黑漆漆的蝙蝠侠愈发忌惮自己了，因为他炸毁的那个地方可是刚刚才修建完成的阿卡姆精神病院，会发生怎样的状况，彼此都十分清楚。当然了——因为他喜欢自由嘛，所以也不介意让那些罪犯也同样自由咯？反正啊，他本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同款的罪犯吧，只不过性质完全没有那么恶劣吧。

既然这样，想要去刺激一下事态的发展的话——那么就不如找一找那个让自己非常不满意的小丑先生好了。他微微咧开嘴笑了一下，而费奥多尔不过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便没有再搭理果戈里的打算了。

两个人好歹相处了很多年，自然是清楚彼此的性格的，就连果戈里现在想着要做些什么，他都十分清楚，而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反正……倘若尼古莱那样做的话，也算得上是对他的计划的一个助力了，虽然即使没有，也不过是稍稍让回去的时间推延一会儿，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虽然他现在更担心的应该是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回去以后该怎么办呢？他在横滨，可还是被关在异能者监狱里面呢。不过按照他的推算的话，果戈里当时也快要来了，只不过没想到三个人很快就被带来了这里。

而果戈里说干就干，还没安生上一会儿，就又扯着自己的外套闪了出去，须臾间消失在了这片简陋的暗巷当中，自己去给自己找乐子了——当然，也没准他不过上多长时间就会回来了呢。

就比方说，他现在就又利用异能力传送了回来，而后微微眨了眨那裸露在外的金黄色眼瞳，露出一抹笑容：“费佳，可以给我一份地图吗？我想要去找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谈一谈。”

费奥多尔轻轻“嗯”了一声，而后递给了果戈里一张纸，那便是一份哥谭市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小丑的位置，是在一家废弃了的化工厂里面。至于费奥多尔究竟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大抵是个秘密吧。

果戈里吹了声口哨，就又一次闪了出去，彻底消失在了房间当中，无人干扰的房间里此时只剩下那敲击键盘的声响了。

——

布鲁斯·韦恩拿着自己的电脑一次次慢放那一天爆炸场面的镜头，面色并不是太好看，十分的严肃。

他当然知道引发这一场爆炸的人事实上归根究底是小丑——毕竟，那些炸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实全部都是小丑原本埋藏着的炸弹，却不知怎么被果戈里给快速找出来了，并且最后一块儿丢在阿卡姆那里爆炸了。

但是他的确是无法分辨出来，果戈里这个家伙究竟是敌是友了——他当然注意到果戈里的身影在画面之中一闪而过，拽着斗篷消失在了半空当中，拥有这样的能力，恐怕很容易便能够从警察局里面逃出来吧？就算是之前警卫很多的情况下，他也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了，又为何偏生要挑着这一天？

他脑海当中闪过无数个想法，最终终究是开始查询哥谭其他地方的监控，果不其然在小丑本该埋藏炸弹的地点都看见了同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一闪而过，并且拿走了放在那儿的炸弹。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拿着的炸弹越来越多了，直到最后将所有的炸弹都拿走了，身影又是消失在了半空当中，隔了几十秒以后，出现在了阿卡姆精神病院内，并且随意地将那些炸弹抛掷在了地面上。

当小丑的视频被切断，并且按照他说的话要引爆第一个炸弹的时候，果戈里正举着摄像头对准阿卡姆精神病院，而那被引爆的炸弹接连引爆了其他的炸弹，最后导致阿卡姆那里被炸成了残垣废墟。

蝙蝠侠确实很头疼——这意味着他面对罪犯时候要更加慎重注意，到现在也不过才抓住那么几个逃脱出来的罪犯，并不是恶名昭著的那几位，不过是普通一些的罪犯而已，而其他人则都蛰伏着好似不想要出现，只有今天小丑才大肆宣扬了一番，出尽了风头。

他很难不去拥有这样的猜测——那些人，是在蛰伏着，等待着黑暗的彻底涌现，而后彻底将那仅剩下来的光明尽数吞噬，他不得不这样想，并且久违地愤怒着。

当然了，布鲁斯现在当然对着那个逃出去的果戈里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毕竟他连果戈里最终的落脚点都不知在哪儿呢。

陡然间，他从监控最新的视频上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一闪而过，他却又回放，最终确认了那就是果戈里，并且他所前往的方向，似乎是一家废弃的化工厂。

蝙蝠侠很难不去想果戈里是不是又要做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于是他换上了属于蝙蝠侠的装备，开着蝙蝠车，快速朝着那个地方行去，尽管开车很显然比果戈里那种直接传送转移的方式要慢上不少——可他别无选择。

——

今天已经接待了不知第多少个客人了，自从昨天爆炸案发生过后，就像是被推荐了生意一般，不断有着罪犯找上门来，日历人，稻草人，甚至连那个曾经跟他和费奥多尔有过短暂合作经历的企鹅人都找上门来了，看见他站在那儿似乎还是惊讶了一下，而西格玛下意识也紧张了一下，生怕会有人发现幕后主使是谁。

当然，倒是没发生那种事，只不过是今天要接待的客人太多了，所以企鹅人只好预约明天的赌场了，他倒也不恼火，签完名之后就离开了现场。

西格玛轻轻呼出口气来，一旁的涩泽龙彦看了他一眼：“倘若你真的忙不过来了，可以唤我帮忙。”他的声音听上去冷冷淡淡的，但是不知怎的，西格玛就是从里面听出来了些微关怀的感觉。

他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自然是一暖，嘴上却是回绝：“ 不用了，我很喜欢赌场当中的工作，我想涩泽先生也很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吧？”至于从哪儿看出来的——西格玛当然可以注意到，毕竟那已经是十分明显的变化了，涩泽龙彦在这里的时候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而涩泽龙彦则是若有所思一般摸了摸下巴：“是吗？”